近半個月來都是陰雨綿綿的天氣,整個城市的人彷彿都泡在一股沉悶的氣氛裡,如同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黴菌孢子正在發芽的味道。直到這一天,波士頓突然出了個大太陽,金黃光的陽光照在每個金髮、棕髮或黑髮的路人頭上,折射出各不同亮度的閃光,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同樣的神釆奕奕。炙熱的陽光把冬天的殘冷一下子都趕走了,也為波士頓帶來了暖春的氣息。
在查爾斯河的北岸,麻省理工學院的一個房間裡,華德斯坦(S. Waldstein)博士緩緩地拉開窗廉,讓金黃色的陽光灑入沉悶的會議桌上。桌旁另有兩人,一個是年輕的理論物理科學家杜安德(Andrew Tu),另一個是量子學家愛麗絲.慕特(Alice Mutter)。兩人為華德斯坦的開窗舉動,感動詫異。
「1954年,我還是個年輕的研究生時,有幸到普林斯敦研究院和愛因斯坦博士留下了這張合照。那時候愛因斯坦已經很老了,我到他的研究室去當初級的研究員,專門幫他匯整一些天文學界的資料,那個時代當然還沒有電腦和網路,所以整理資料並不像現在這麼容易,我每天都在拆世界各地各個天文館寄來的資料,都是厚厚一疊的報表紙,上面有著單調無聊的數字,但是偶爾出現的異常的數字,就可能代表一項天文學上的大發現。
有一次博士竟然提了一個奇怪的要求,他說他想拉小提琴,請我為他伴奏,因為我的鋼琴是那邊學生裡最好的,因此我便有很多的時間和他單獨相處,也可以藉機向他請教一些問題。他最喜歡拉孟德爾頌的<乘著歌聲的翅膀>,有一次,我斗膽地問了愛因斯坦兩個問題,而我一生都在為這兩個問題做研究。」
「第一個問題,我問:『目前越來越多的天文資料顯示,宇宙事實上一直在擴大中,這和教授的相對論相抵觸,是教授錯了還是天文學家錯了?!』『 我就是知道你為我伴奏是不懷好心。』愛因斯坦博士笑笑的說:『資料是你匯整給我看的,你比任何一個人都還知道是我錯了,我畢竟不是神啊,就像剛剛曲子裡的昇La 音,我老是拉成降Si音,而你伴奏得很好,把我的缺點都掩飾掉了。』」
「『第二個問題,要怎樣回到過去?』愛因斯坦博士眉頭一揚,看著我說 『如果我知道的話,我就不會這麼老了!!』 我們兩個相視笑了一會兒。他接著說 :『我一生都在想這個問題,重力會讓時空變形 ,所以確實是可能回到過去,只是回去了,恐怕就回不來。』,我再問:『怎麼說呢?』,他回答:『血肉之軀可以穿過時空而不壞嗎?一個機器可能可以運轉千年而不壞嗎? 就算物質不滅,有電池可以堪用幾十年、甚至百年或千年的嗎 ?』」 華德斯坦博士越說越哀傷,好像他的眼睛也變成了兩個深不可測的黑洞。
「愛因斯坦博士的眼神啊,我永遠都記得,是那麼的深遂,像藏了無限的秘密,又是那麼的溫暖,讓人直覺就應該信任他。」
「愛因斯坦博士突然跟我說:『你記得亞瑟.史坦利.愛丁頓爵士 ( Sir Arthur Stanley Eddington)嗎?』,我說:『知道啊,就是他親自到西非的普林西比島觀測日蝕,於是證明了廣義相對論中重力會使光改變行進方向,您才因此得到諾貝爾獎的啊。』他又說:『是啊,所以說只能用真正的實驗才能證明理論,甚至是推翻理論。』」
「所以這數十年來,我才努力實驗想要證明我的理論,這幾年來,我的研究露了一些曙光,我發現如果用十萬伏特的電壓,在10萬分之秒內有百萬安培的電流通過的話,那麼我們研究室的超高速中子撞擊機,應該就可以製造出一個短暫的黑洞。」
愛麗絲和杜安德都陷了思考。愛麗絲首先發難:「太陽能電池 」,博士接著說:「不行,時空旅行中,就可能沒電了,只有核能電池可能而已,能夠用來發電的鈾元素和鈽元素現在都被國家密切掌控之中,除非你們有認識聯邦調查局(FBI) 或是中央情報局(CIA)的長官,可以私下偷一點來……。」
「可能要靠非法的管道了。」愛麗絲開玩笑的說著。「去北韓買 ?」
華德斯坦說 : 「先別講這個了,愛麗絲,說說你在瑞士的大強子撞擊試驗做得怎麼樣了啊 ?」
愛麗絲和華德斯坦興高采烈地談論起了那個耗資百億美元的跨國實驗,從經費的來源到實驗室的建造過程,還有未來的實驗進度,無所不談。杜安德則是把教授的整個研究計劃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而且在電腦裡輸入各種不同的參數模擬所有可能的突發狀況。教授和愛麗絲都已經先行告退,安德還在電腦前思索著問題。
杜安德在黃昏時才離開研究室,他從麻省大道一路走到了查爾斯河上的大橋。夕陽照著河面,河面上反射出波光粼粼,幾隻鵜鶘悠悠的在波光中滑行,橋上則是人來車往。杜安德倚在橋上的欄杆上望著水面上的波光,他嘴角揚起微笑,心中似乎有了什麼想法,而他的微笑在橙黃的陽光中顯得特別自信而詭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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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因斯坦 1947 |
不錯哦,引人入勝
回覆刪除WOW,懷念的Charles river.
回覆刪除曾經在這個角度等待超級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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